旧时的农村,男尊女卑现象十分普遍,在家庭里,基本上都是男人说了算。生产上,一些技术性的或体力较强的农活几乎都由男子承担,妇女是不能插手的。
但是,在澉浦一带,这种现象几乎被倒过来。有这样一句老话:澉浦六里埝,妇女撑市面。又说:日出种田夜绩麻,澉浦妇女独当家。
澉浦的农家,无论是操持家务,还是田间劳动,妇女,都是独挡一面的。在家庭里,重大的问题妇女自己拿主意;在地里,挑担、车水这些周边地区都是由男子干的农活,在澉浦大都是由妇女承担下来了;在副业上,妇女更是养蚕、缫丝、绩麻、采茶乃至担盐打工,什么都干。近年来,一些研究人文的学者在闲谈中甚至嘻称澉浦的妇女不是“半爿天”,而是“一爿天”。
澉浦妇女“撑起一爿天”的社会现象,是由澉浦特殊的地理环境造成的。
澉浦属平原孤丘区,三面环山,一面紧贴钱塘江,地狭民稠,人均耕地不足半亩。在杭嘉湖这一地足粮丰的水网地区可说是一个特殊的“困难户”。《澉水新志》记载当时的澉民生活“催科重而生计簿,习尚淳而盖藏少,未能家给人足也。”为了养家活口,澉浦的男子便外出谋生。
清末以后,澉浦男子外出谋生之路大致有这几种:
一是去沪上经营棉布业,当地称“吃洋布饭”。抗战前,澉人在沪上布店、布厂、纱厂、染厂者不下千余人,开设的布店、布厂、纱厂有四十多家。弛名沪上的“三日新”,即“日新盛”、“日新臻”、“日新昶”三大棉布号,便是由澉浦人开设的。
二是外出打工。清光绪《海盐县志》载:“澉地农民织夏布……名曰腰机,他处罕见。”;“农隙时多远出赁织,西至杭州,北至湖州,有至宜兴者,每年正月出,四月归,七月又出,岁暮归。”
三是做手工业。澉浦裁缝、泥水、木工、竹匠、箍桶、白铁等工匠有上千人之多。
其它,还有下南洋、上外轮做工,或在临近地区的店铺做店员的。
建国后,实行户口政策,男子远出受到限止。县里考虑到澉浦的特殊情况,曾内定了一个政策,凡本县范围内的部门、单位、学校、企业需要临时用工的,一般都从澉浦招收,一时间,“澉浦临时工”几乎充斥了全县的东西南北。
据统计,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前,澉浦百分之八十以上家庭都有男子在外。
男子外出,家庭的担子便落到了留守在家的妇女身上。在家内,她们带孩子、操持家务;在地里,她们翻垦、播种、挑担、施肥、灌溉、收割样样都要干,晚上还要养蚕、缫丝、绩麻。山边的妇女,还要背筐采茶、爬树摘桔、上山砍柴。海边的妇女,更是长年累月赤着脚,在海水里晒盐、削灰、挑卤、担盐。为了补贴家用,澉浦的妇女还常常冒着被抓的危险,避开盐警察,深更半夜挑着向盐农兑来的盐,到外地去“卖私盐”。
长期的家庭重担造就了澉浦妇女勤劳、勇敢、聪明、灵巧的个性,其在家庭经济中的作用,较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如果说旧时的澉浦妇女是一个家庭的重要支柱。那么,进入新时期后,澉浦妇女则是澉浦经济发展、社会发展的一支有生力量。
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,中国实际了改革开放,众多的澉浦妇女,凭籍自己的聪颖灵巧和勤劳勇敢,很快地让自己溶进了市场经济的大潮中。她们办企业,搞经商,涌现了一批女能人。为澉浦的发展,作出了卓越的贡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