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灯鱼

   看灯鱼，是指要到观看灯会的元宵节才能吃的鱼，不过这鱼早已烧好了，一般是在新年头上招待第一拨拜年客时烧的，最早的隔年除夕祭祖时就烧好了。小时候不懂事，跟随大人去拜年，在那大几十年前的时代馋得不得了，看到那饭桌上冷冻的红烧鲢鱼尾巴，就欲伸出筷子去夹，大人赶忙挡住，给我耳语“这鱼不能吃”。回家路上大人给我解释，我似懂非懂，长大后才弄清其原委。

    过年讲究“年年有余（鱼）”，招待客人的菜肴中必须有鱼，但早先大多百姓手头拮据，逢年过节既要随俗，又精打细算，能省则省，买鱼只买较便宜的鲢鱼尾巴或者六七寸长的鲫鱼。这样的鱼刺多且细，多数来客嫌吐鱼刺麻烦，很少吃。后来，这道鱼渐渐成了摆设，不知什么时候竟演变为只摆不吃、象征意义上的看灯鱼，成了我地澉浦地区的一个习俗。据说浙南一些贫困山区还有以木雕鱼代替真鱼上桌的，其理与我地看灯鱼相同。

    当然，殷实人家不会摆设看灯鱼，他们为了避免客人误会，特地将鱼烹烧成有别于看灯鱼的其他款式，而且会准备比较大、容易吃的鱼种，让客人放心吃、喜欢吃。约定俗成的结果，看灯鱼都是冷冻红烧的鲢鱼尾巴或鲫鱼。能吃不能吃，一看就明白。

    一个年头，家里有几拨客人来，这看灯鱼就拿进拿出拿几回。等到送走最后一拨客人，看灯鱼才完成了历史使命。此时，已经到了或者接近元宵看灯的日子了。过去没有电冰箱，天气较冷的年头，这摆放了十余天的看灯鱼，虽早已变味，但尚未全坏，节俭惯了的主人家仍然会把它回锅后将就着吃掉。若碰上春节期间天气温暖，这看灯鱼肯定坏得没法吃，有的甚至生了白毛，只得忍痛扔掉。

    春节待客用看灯鱼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，把这个习俗翻出来晒一晒，给没有经历过看灯鱼时代的年轻人说一说，也许他们会更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。